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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的一位朋友,来自一个贫穷的农村家庭,曾有一次酒后吐真言:
「30岁之前,我总刻意隐瞒自己是农民的儿子的真实身份,原因是它很不高级,不高级到令人蒙羞。」
他说,大学上体育课练足球,班里城里男同学都穿阿迪、耐克球鞋,在球场上肆意奔跑,但他连一双李宁球鞋都买不起。
最倒霉的是,每次足球训练,都逢阴雨天。草坪很滑,他那几十块钱的板鞋没跑几步就栽了个狗吃屎,惹得场外女同学一阵阵嘲笑。
他说,那时他真的很自卑,但他假装微笑与自嘲。
大学毕业,他面试填写申请表时,总会将父母那一栏的职业写为工人或其它职业,他担心面试官带着有色眼镜看低他,甚至不录用他。
工作年,他的那些城里同学,纷纷在父母的支持下买房买车、娶妻生子,疯狂在朋友圈炫妻炫子炫房炫车炫海外游。
他,却只能在出租房或格子间里黯然忧伤,独自彷徨。
后来,工作到第二年,一个出身书香门第的非世俗女孩看上了他。
没钱没房的他,一不小心恋爱了。
他受宠若惊之余遂决定「以身相许,永不离弃」,便带她回老家面见父母了。
返城后,那女孩便再也没有主动联系过他。
他伤心欲绝、肝肠寸断,追问她理由?
女孩先是百般理由搪塞,最后被逼无奈,一针见血道:
「我原本以为贫穷并不可怕,但当我经历了没有空调、没有热水器、没有抽水马桶、没有WIFI式农村生活,我突然明白了,贫穷是那么可怕。」
这位朋友遭此打击之后,沉沦了很久。
后来他化悲痛为力量,努力工作,常常彻夜加班,老板很感动,主动借给他30万,让他贷款按揭买了一套房子。
现在,他已成为公司副总,在南京(楼盘)有房有车,还娶了南京女孩,成为了南京女婿。
「我,就是个农民的儿子。」
这是他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,他说这话时特别自信,没人敢嘲笑他。
我还有一个朋友,也是来自农村,长得一表人才,又是985大学高材生,可以说是极了。
他的父母,为了将他培养成材,几乎耗尽了一生。
大学暑假,我去过他家一趟,发现他家屋子里竟然还摆着一台黑白电视机,像空调、洗衣机就更别提了。
炎炎夏日,他妈妈每天干完农活回来,都要帮他一件件手洗衣服,从不让他干这些粗活。
身为父母,他们的寄望就是,希望他能够出人头地,能够在大城市成家立业,不再祖祖辈辈做农村人。
但,有时候越是寄望,就越是奢望,乃至失望。
大学毕业后,他从最基层的售楼员做起,由于高学历再加上他聪明才智,仅仅三年的时间他就被升为项目营销总。
本以为他会扶摇直上,却不料他谈了一个拜金女神。
为了得到她的芳心,他出手相当阔绰,动辄给女神买包包、甚至宝马MINI,更经常出国度假旅游。
生活,那叫一个壕。
那段时间,他的朋友圈若不是LV、GUCCI 、CHANEL等奢侈品秀,就是海外度假秀、迪斯尼秀、五星级酒店秀,抑或是法式大餐秀、日韩料理秀……
当然,总少不了他那个漂亮的女神倩影秀。
甚是装逼,仿佛变了个人。
跟女神恋爱的一年时间,他光在对方身上就花了一百多万。
但是,女神最后却没有跟他在一起,转而勾搭上了一个超级富二代。
他气急败坏地去找女神理论。
女神的富二代男朋友,找了几个小混混,将他狠狠地揍了一顿,肋骨都打断了两根,工作也因此丢了。
那段时间,他在医院躺了三个多月,他远在故乡的爸妈千里迢迢地赶到医院,为他把屎把尿、烧菜做饭,却还时常遭到他的训斥。
有一次,我去医院探望他。
他正在训斥他妈,好似训斥他的下属:
「我说过多少遍了,我不爱吃鸽子,以后不要熬鸽子汤了OK?」
他妈妈哽咽着:「鸽子汤有影响,对伤口愈合有好处。」
他不耐烦地说:「哪来那么多废话,倒掉!」
我看到他妈红着眼睛,端着鸽子走到病房的角落里,背对着他一口口喝鸽子汤,瘦弱的背影颤抖着,让人心碎。
他妈怕浪费,他却怕丢人。于是,他再次喝斥道:
「没听见啊!快点倒掉,别让我在兄弟面前丢脸!」
那一刻,我怒火中烧,丢下袋中的水果,扭头便走。
后来,我听说他痊愈后买了一把刀,直接将富二代捅进了重症监护病房。最后,他被判了有期徒刑十年,至今仍在狱里。
我相信,80%的人要想在大城市实现买房目标,最终都不得不向故乡的父母伸出求助之手。
比如像上海(楼盘)、南京、杭州(楼盘)等大城市,高昂的房价,令每一个人都望而生畏。你再努力,也未必赶得上房价上涨的速度。
如果你和我一样,出身于平凡的农村家庭,那么你应该很清楚——
我们的父母,所挣的每一分钱,都是他们向世界低声下气、向生活弯腰臣服、向命运声嘶力竭换来的,上面流淌着心酸的汗水与记忆。
他们看起来很土,没有文化更没见过世面,但他们勤恳一生,用节衣缩食、克勤克俭的生存态度,努力供养我们,将千万个你我,托举到更高的地方。
没有父母的帮扶,又能有几个子女敢骄傲地拍着胸脯,大声说:
「我现在所拥有的一切,房子、车子都是靠我一个人努力赚来的!」
反正我是不敢,我倍感愧疚。
两天前,公司小张向我讲起他的春节趣闻。
他是北方汉子,娶了一个南方姑娘。逝去的春节,是他们结婚后的春节,他自然要带老婆回老家过年。
他的老家在北方农村,全是一片低矮的砖瓦房。
回家的晚,他老婆被天花板上的淅淅沙沙响声惊醒,立刻将他从睡梦中推醒。
「老公,地震地震了!」南方媳妇指着天花板,说:「听!」
睡眼惺忪的他,侧耳倾听。
那只不过是一群在天花板上开派对的老鼠们,自幼他便早已习以为常。他翻了个身,对大惊小怪的她,说:
「别闹,不过是一群老鼠而已。」
很多南方媳妇,对于北方的农村生活缺乏想象力,尤其是山东、苏北、安徽、河南等地的农村生活,让她们大呼小叫、大惊小怪。
小张的那位南方媳妇也不例外。
除了老鼠事件外,还有两件事情困惑着小张的南方媳妇。
件,蹲坑的困惑。
由于北方缺水,没有良好的给排水系统,所以厕所大都建在室外,这种开放式旱厕蹲坑,一般南方人怎能愉悦消受?
尤其是大冬天,既要忍受屁股裸露室外之寒,还要强忍着粑粑尿骚味道之臭, 原本是一场酣畅酸爽的「粑粑去哪儿」之旅,竟演变成了充满挑战的「跟着贝尔去冒险」之旅。
他的南方媳妇蹲完人生的次北方旱厕后,大呼上当,痛心疾首地说:「宁愿嫁给南方穷光蛋,也不嫁给北方糙大汉」。
当然,这只是小张媳妇的一席气话。
第二件,洗澡的困惑。
受制于居住条件所限,以及缺水因素的制约,大多数北方农村家庭不装热水器。于是,洗澡便成了一大困惑。
小张的南方媳妇在艰难忍受两天不洗澡的折磨之后,终于忍无可忍,满腹怨言地抱怨:
「宝宝要住酒店,宝宝受不鸟啦。」
据说,小张的南方媳妇给了小张两个选项。
A|要么将他老家的旱厕改造成抽水马桶,装上太阳能热水器,否则明年春节决不跟他回家过年。
B|要么努力赚钱,今年先定个小目标,比如赚个100万,到时回小张老家买套商品房,留给小张父母住,让二老晚年享享福。
小张的南方媳妇,留下一句铿锵有力的话:
「为了让你看更大的世界,父母穷尽了一生,晚年却蜗居在被时代遗弃的故乡,你于心何忍吗?」
小张觉得媳妇的话,像是一把冷冰冰的利刃,扎进了他心脏。
他最终选择了B。
某大V曾说过一段话:
「每个人心中,都有一个生你养你的精神故乡,也许无法衣锦还乡,更没有能力反哺故乡,但她确是给你一双翅膀的地方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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